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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妻，我們有多遠走多遠吧！ 】＊

文：白馬非馬

老妻可能到了更年期，雖然化驗後大夫說不是，

按年齡也似乎不應該這麼早。但我這麼認為，

老妻自己也開始懷疑。多汗、易煩躁、隨時看我和兒子不順眼，

這一切都太像更年期了。

 昨天晚上兒子去上補習班，也就是說，

從一早出門，要到晚上十點才回家，兒子覺得很正常，

老妻就有些受不了。於是，下午五點多就催著我給兒子打電話，

說是再跟他說說吃晚飯的地點。

我因為早上已經給兒子交代過了，就堅持不打電話。

無奈，老妻自己去打了

（老妻有些怕兒子，怕說她絮叨，所以才請求我幫忙的，

我們家其實是一個單循環，我怕老妻，老妻怕兒子，兒子怕我），

結果，兒子關機。電話打不通，老妻就更煩躁了，

跟我來個沒完沒了，好像我讓兒子關機了一樣。

晚上兒子還沒回來，吃罷晚飯，我帶老妻在小區遛彎。

老妻還是抱怨，我就說了，明年高考，

如果兒子能考上本地院校，同時也可以被外地院校錄取，

他就一定會選擇外地。老妻問為什麼，我說，還不是為了躲開你？

每天看我們倆誰也不順眼，做什麼錯什麼的，

他當然會設法跑掉了，我是沒辦法。

老妻聽了很不願意，沒辦法？怎麼會沒辦法？

大不了離婚就是了。

我就說了，離婚我沒啥，你肯定活不了。

老妻很不服氣，說是離了誰地球都會轉。

我說，轉是轉，就是慢。

老妻天生膽小，除了蒼蠅蚊子，大約所有活物她都怕，

所以，尤其是旅遊的時候，老妻幾乎和我寸步不離。

這次出發前，兒子還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她，

當然，因為我當時正鬧痢疾，又反過來囑咐老妻要照顧好我。

老妻和我的形影不離是出了名的了，

因為我們多次參加單位的旅遊，她都是如此表現的，

甚至因此我還多次受到過同事們的取笑，尤其是女同事。

就是這次東北行，很多時候，尤其是上下台階，

我都是牽著老妻的手的，就有一位同事的太太看到後，

很大聲地喊叫道：看啊，他們倆還拉手呢！

我當時心想，我要是一直保持和老妻拉手走路就好了，

就不會有桂林的受傷，也就不會有其後半年那煉獄般的日子了。

說起了這些，老妻就不再辯解什麼了，她雖然嘴上不服輸，

但心里肯定是認可了，是啊，她這輩子，離開我是不行的了。

 當然，話說回來，離開老妻，我肯定也不像我自己說的那樣輕鬆。

二十年，在人生中也不是一個短暫的時段了。

雖然，當年的愛情已經蛻變為親情，相互之間也磕磕絆絆不斷，

但是，還是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我心裡很清楚，即便是老妻的嘮叨、老妻的指責，

也已經成為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調料了，離開了，

這日子勢必會變得缺油少鹽、沒滋沒味。

何況，細說起來，老妻也不是沒有優點，最起碼，

每次我生病的時候，她對我的照顧都令我嘴上不說，

心裡感覺非常溫暖。

有時候，老妻也想讓我說出自己的感覺，

可是，說出來就變了味道：

我一年就病幾天，你一年呢，就幾天不病，我有啥好感激的？

 這其實也是事實。這不，上樓後又開始我的一項作業，

冒著高溫去給老妻熬藥。老妻還過來打趣：

這麼主動阿，明天還離不離了？

我很有些沒好氣地說：

還離個什麼啊，就這麼走下去吧。

又補充了一句：有多遠，就走多遠。